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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海证:孤岛白首书

2025-07-22 15:50:03 晨报之声 45340℃

本网陕西讯(特邀记者 吴安林 ) 他的一生要在海上飞行850万公里,这样的飞行距离足以绕行地球200圈,他的翅膀展开有三米多宽,与其他鸟类不同,他能做到一半大脑休息,一半大脑飞行,可以御风滑行数千里,而不停歇。在这样的旅途中,他是汪洋中不知疲倦的行者,是爱情中最长情的信徒。

我们惊叹于,他能连续数年翱翔在海上而不着陆,却不知这千万里的潘炫中,是无尽漂泊的孤独,是灵魂深处的寻觅。他一半身形承受着海浪的咆哮,一半心灵牵挂着远方的孤岛,那里有他用羽毛和爱编织的家,还有他此生唯一的牵挂。此刻,他已经在海上漂泊了365个日夜,海风撕扯着他的羽翼,而他只是沉默的调整方向,似乎疼痛早已成为了习惯。他穿越着吞噬船只的漩涡,越过漂浮冰山的海面,但他心中的方向从未改变,记忆中的孤岛,仿佛是一座不熄灭的灯塔,指引他在广阔无垠的海洋中,回到十年前他们相遇的地方,它们曾在礁石旁笨拙共舞,翅膀间传递着彼此的心意,信天翁的一生很长,能活到六十岁,他们对待爱情从不是仓促间的决定,而是经历无数次同沐风雨后的笃定,一旦彼此认定,便是跨越半个世纪的相守。

每年秋天,他都会回到这座小岛,可今年的归期,巢穴旁却少了那熟悉的身影,他站在他们曾并肩站立的悬崖,看着海面的潮起潮落,其他伙伴的陆续归来,可迟迟不见妻子的身影,望着其他伴侣相互依偎,听着同伴亲昵的鸣叫,而他只能独自站在风中,任由海风吹进羽毛间的缝隙,感受比寒风更刺骨的凉意。如今海洋环境变得更加严峻,导致雌性信天游越来越少,漂浮的塑料垃圾经常会被误食,夺走他们越来越多的生命,他和妻子的每一次分离,都可能是永别,两周的等待,没有换来妻子的归来。在信天翁的世界里,即便已经失去对方,也不会再去寻找新的伴侣。直到某个瞬间,或是某场远行,让他疲惫的身躯彻底沉入海洋。

就在他想要放弃的时候,远方熟悉的身影,穿透云层渐渐清晰,翅膀扬起的风里,藏着它们共同的记忆,他的心跳加速,就像第一次见到她那样,他想立刻冲过去,可翅膀却像被海风冻住一般僵硬。原来,即便是翱翔万里的勇士,也会在爱人面前手足无措。她瘦了,眼中有了疲惫,重逢时,它们颤抖着触碰彼此的喙,眼中却充满了温暖,所有的孤独与忧愁,都在此刻化作了温柔。经过长达一年的分别,它们在一起的时光显得十分珍贵,后来妻子产下一颗卵,这颗承载着希望的卵,躺在它们共同守护的巢穴里,它们轮流用体温抵御寒风,它外出归来时,妻子总是用喙轻轻梳理他的羽毛,仿佛在无声诉说着欢迎回家。

但离别总是在所难免,岛上的食物难以维持生命,他必须再次奔赴海洋,离别时它们没有互相挽留,也没有彼此告别,因为他们知道,分别是为了下次更好的相见。八个月后,雏鸟已经茁壮成长,在这期间,它们需要按时补喂反刍的鱼类,为幼鸟提供营养。由于远海里的食物稀少,它们即便搜索数千公里,或许也只能找到一份食物,于是他飞往南极,用身体对抗这里的严寒,海风冷的刺骨,但他不能停下,胃里的每一份食物,都是幼鸟活下去的希望,在它们精心呵护下,幼鸟也要远去,开始属于他自己的生活。

但它们终究实现了,当初对彼此的承诺,在初遇的海岛上,从青丝到白羽,相守了一生。我们常说,所爱隔山海,山海皆可平。可对信天翁而言,山海不是阻隔,是对爱情最好的见证,它们飞的越远,爱的就会越深。( 延安大学 杜宪恒 )

责任编辑:袁亚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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